道听途说

by kflai

赖国芳

偶尔不经意在道上听到的片言只语,零零碎碎,信息涵量极其丰富。

多年前在槟城机场,停好自驾出租车,拉着行李走向航厦。在入口的玻璃门处,见一对年轻男女对峙,女的泪眼婆娑,男的浑身不自在。入门瞬间,我听到女的说:你让我跟你一起犯罪(you made me sin with you),在 SP 又有一个女孩!

黄昏绕着蓄水池跑步,迎面走来两个喋喋不休七情上脸的师奶。刚掠过,后面传来愤愤的声音:他们口口声声说我们是亲戚,我才不认!

在某院办公室与院长讨论事情,辗辗转转终于开始,他的手机却响起。他向我道歉,走到门外接听。我坐在沙发上环视他的办公室 —- 最近清理了,没那么多杂乱的书,两层重叠的书架移开,本来搁在地上名人访客所馈赠的书法和油画,整整齐齐的挂到了墙上。他走进门,挂掉电话前的最后一句话是:好,我就当你们三位已经接受慰留。我露出会心的微笑。他叹息:唉,三百名教职员呀。

在临终关怀医院弹琴,护士从后头走过,在升降梯的出口处设上布韦。我知道将发生什么事,于是暂停。梯门打开,一群人涌出,推出一张床,移至走廊尽头的小房间。过一会,一名中年妇女从房里走出,沿着走廊喊电话:你好!你好!我们是潮州人,拜观音的,你们的安排是怎样?

生生死死,自有缠绵缱绻的千丝万缕。


南洋商报《漫话人间》专栏,2018年8月30日

摄影:陈祖荣于Tenon

 

我一直都在努力折叠往生莲花,每一片花瓣都承载着我对已故至亲的思念。每逢初一、十五时,往生莲花都会随着金银纸一起焚化,烟熏袅袅,仿佛就在向上天传递我偷偷放在花芯里的心声。那时那刻,我不再是一个理性的大人,而如同小男孩般,希望天堂会有WiFi,能够让对方接收我的讯息,也希望天堂会有信箱,能够让对方收到我的祝福。一 芊函
以爱之名 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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